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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英文谱写佛曲

2012年08月22日 13:56  新浪佛学

  我或许是极少数最幸运的在家人之一,获得如此亲近宣老的教诲,宣老明知我是个相当顽皮捣蛋的人,他却似乎是抱着一种有教无类的苦心,慈爱地温和地招待我,让我不时随侍在他身边,我想我了是极少数能够进入他的禅房的人之一。我所见到的他的禅房,可说是除开一榻一桌一椅之外,并无长物,没有什么家具,没有任何装饰,桌上也就只有一些佛经佛典,他是没有任何财物的,也没有什么衣物,他一年不分冬夏,仍是穿着那一袭已经破旧的裉色的僧袍,极寒冷的日子,他就再加一件棉背心,这就是他的全部衣物了。当然,还有一袭只有大典才穿的杏黄袈裟。

  他的办公室是在他禅房的外一进,除了一张大书桌之外,有些沙发,作为招待来宾之用,桌上有些笔墨,其他也没有什么了。

  说起笔墨,我知道宣老是不太喜欢动笔的,虽然他的书法也还不错,他却不大写信写什么。他常对我笑着说:“我的字写得不好,不愿写出去献丑。”

  我也没看见过他写任何著作,虽然我常见他手不释卷,研究佛学。而他的每天的开讲,句句都是天然的好文章,弟子们只要照录出来就自然成了一篇论文了。我知道他是从不写草稿的,讲经的时候,他坐在座上,慢慢的讲,他是东北籍,讲的一口标准国语,他自谦不懂英文,他讲法都是用国语讲的,他的美国弟子们现场录音,并且轮流作即席的翻译,译成英文给道场中的听众听。宣老有时候讲上十多分钟,才停下来,让弟子翻译,我静听宣老的讲词,我又留心鉴定弟子们的译文,我觉得大致上他们都译得很恰当。不过,偶然也有些译错,这位自谦为不懂英文的宣化长老,往往就会提出更正,指示译错之处,并且指示应该怎么翻译,用什么英文字才对。他的更正,往往也是令我非常心服的。

  四、佛教可用音乐传播

  宣老不但是讲经说法之时用中文,就是在寺中开会议之时,他也只讲中文,我有时也叨陪末座,我发现宣老并非如他自谦的“不懂英文”。弟子们发言都是用英文,宣老都能听得懂,常在必需之处发表他的意见予以补充或有所指示。假如他真不懂英文,又怎会处处都提出适当的反应呢?宣老讲说不懂英文,可是他竟写了一首英文的佛诗,徒弟们觉得它很好,就谱成曲子,如今成为他们常常唱诵的佛曲之一,说到唱佛诗,宣老的徒弟们有很多创新,尼师们富于音乐天才,她们把很多佛偈佛词谱成了西方音乐感的诗歌,拿来做日常的唱诵,作为正常的佛曲唱诵的补充。佛教的传播,无可否认地是不及基督教的原因很多,佛教义理太深奥太繁复,不易为一般人接受,固是主因之一,佛教缺乏诗歌音乐,亦是一大原因。佛教的诗歌唱诵原非供娱乐之用,缺乏感人的力量。那些东方工的中国式的唱诵,在西方人听来是很难接受的,西方人听中国音乐的唯一感觉只是好奇,而毫无感动。佛教要在西方传播,在我的愚见看来,是需要稍为采用一点西方化的音乐的,所以我觉得宣老的高徒尼师们的创造,具有很大意义。

  中美佛教会现在的宏法成效,非唯由于他们在宣老的领导之下苦干苦行,传法有力,也不单是由于他们热心社会福利慈善事业,我相信他们的西化佛曲,亦有与功焉!惭愧的是我自己,老是想为佛教写点西化的曲谱,却总因为谋生艰劳忙碌而未能动笔。

  金山寺的寺规很严格,每天清晨三时就起来做早课,早上又有许多功课,一直忙到十一时半,才念经进膳,寺中“持午”,都是过午不食的。午膳后,只有短短的休息时间,徒众们又各忙各的职守事务了。下午又有一场讲经,七时左右大家又集合念经绕佛,八时宣化长老升座讲经,几十卷头的法华经和其他大部头经典,每天讲解一段,徒弟们录音录下的宣老讲经的录音带,已经有两万多卷了。

  晚上十时,全寺止静,除了供佛的明灯之外,一律灭灯,唯一的不守规矩的,恐怕只是我一个人,我是个惯于熬夜写作的夜猫子,怎能早睡?我常常在自己房内看书,直到午夜后才能安寝,我的睡房给安排在宣老的禅房之侧,是最接近他的了。他常常在深夜过来敲门,问我毡子够不够暖,要不要添些,他真是慈爱得像父母一般。他也时常会和我在我房外的小小客厅谈话,一谈就谈到午夜,有时还谈到子夜一点多,平常不苟言笑的他,这时候温蔼极了,他会含笑地和我讨论法界大学的一些事务和宏扬佛教的做法,他会非常谦虚地把问题一一提出来征求我的愚见,作为他的参考。有时候他就为我特别讲解一些佛经,我的不守寺规晚睡,竟把宣老也累得破例晚睡了,寺中弟子都说师父是从没这样做过的。

  宣老不喜欢世俗的应酬,可是有许多达官贵人和社会名流常常来访他,他也只好在每天下午规定的会客时间内接见他们了,这种会客多数是在二楼的大会客室举行的,我若在寺中,多半被长老叫去参加作陪。

  五、为佛教教育尽心力

  记得有一次,宣老邀了一位颇负盛名的教授来会面,要请这位教授到万佛城的法界大学担任一项课程。我当时亦随侍在侧,宣老拉着我手,叫我在他身边坐下相陪,教授则坐在客位,宣老非常恳切地请教授接受教职,但是教授无论如何都不肯,教授说家眷在美东,搬来很不方便,不搬来又两头难以兼顾,教授又似乎嫌万佛城法界大学地点太遥僻了──万佛城位于加州北部,距旧金山有百余英里,崎岖山路开车要两小时才到。先一天我曾领那位教授到万佛城去看过,教授有他个人的困难,我是可以理解他坚辞的苦衷,我同时也常常为长老的求才推动佛教教育的诚恳热忱所感动。在这两者之间,我自无置喙之地,亦难以为辞令,勉强帮着长老劝驾请教授屈就,我拙于口才,讲了也等于白讲。

  正感到尴尬的时候,忽有弟子来报有人求见长老。而宣老正在忙着商谈,我就请示长老说:“可否由我代表到楼下去先会见一下呢?”我说因为感觉到这来的两位女士是从台湾老远来的,她们似是为了一座观世音菩萨佛像的事来的。

  宣老是不时有“预知”的,这是很多人都共和的事,而事情也真奇怪,我在佛寺及宣老身边之时,也常会有这一类预见发生,我亦无法解释。我当时下楼,果然在大门口会见了两位来自台北的女士,她们是母女两位,一问她们来意,果然是想来求宣老为她们从台北携来的一座观世音菩萨瓷像开光的。我就在楼下接待她们,请她们稍等一会儿,正在谈话之间,我忽然闪电般看见宣老在楼上以袖袍掩面流泪,把我吓了一惊,隔了一层大楼,许多墙壁楼板,这岂不太奇怪了吗?

  我这一吓,慌忙拉住几位大弟子说:“我们快上去看,师父在楼上给气得哭了!”

  众弟子也曾习见我的一些离奇预感,故此也不多问我,大家跟着我一阵风奔上二楼大厅,果然看见宣老以僧袍的大袖子掩着面孔,那位名教授则旁坐默然低头。众弟子一见,慌忙都在长老面前跪下,也没人敢讲话,我连忙到长老身边劝慰,我说:“师父别那么难过吧!教授既不肯屈就襄助法界大学作育佛教人才,天下之大,还有别的学者会来帮助呢,何必这样难过?水到渠成,无缘者又何必强求呢?”

  我的话,等于是不客气抢白了名教授一顿,这也是我的气量狭小之病,其实并无比必要的。宣老答道:“我不为别的,就是恨我自己无能,想求贤才帮我们办好法界大学的教育,也有这么大阻难。我心里才难受起来。”长老一说,环跪着的几位大弟子也都心酸了,就我一个是心肠凶硬的,我一面劝着长老耐心等待,我说将来必有很多贤才来襄助的,我又说:“世界上不见得就只有一个人才。”“别说这样失礼的话!”长老说:“这不是客人的错,这是我们自己诚心不够。”“好吧!我不再多嘴,可是请让我送各人回房休息,什么事慢慢再谈吧,师父您老也别为这事伤心了。”我的无礼鲁莽,把那位教授弄得下不了台,双方更加尴尬。可是我话都说出,也收不回来了,也就只好错到底,以后这位名教授到底还是回美东去了,他有他的困难,也不能怪他,我犹如是,那能怪人?我回忆这件事实,并非为了要表现我自己,而是要提起宣化长老为了法界大学的教育而揽贤之诚,他这样已经八风不动的高僧,竟然为了佛教大学教育而焦虑,而忧心,而难过落泪,这件事,外面有谁知道?也就只有当事人几个知道了。

  六、宣老的民主作风

  法界大学今日已经颇具规模了,宣老和他的各位高徒,多年来苦苦耕耘,终于今日有成,他们和美西的热心人士,还完成了另外一件大事,就是完成了万佛城中的一万座佛像,已于(一九七九年)十一月四日举行开光典礼,不久还将建造中国式的大雄宝殿。佐以现在已有的四十四座钢筋水泥红砖西式楼,三百英亩的树林山麓,成为美洲发扬佛教的一处宏伟丛林圣地,永久地作育佛教传播人才,和世界各地的佛教人士与道场联合共同宏扬佛教,这正是佛教人士所最喜欢乐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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