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的劝善止恶伦理思想

2013年06月27日 17:53  显密文库 

  文/杨曾文

  中国禅宗六祖慧能大师以韶州曹溪宝林寺为传法中心创立了中国禅宗南宗,弘传以“识心见性,自成佛道”为宗旨的“顿教”禅法。唐末五代,南宗成为禅宗主流,至两宋禅宗进入鼎盛时期,对中国佛教和历史文化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禅宗在社会各阶层民众中传播,除了阐释“识心见性”、“即心是佛”等禅法思想外,还在各种场合以十分灵活的方式向信众弘传与中国传统伦理十分接近的佛教伦理思想和道德规范,引导广大信众净化心灵,增进道德情操的修养,以行善止恶,促进家庭、社会的和谐。这是禅宗之所以能够得到社会广泛认可,得到广大信众支持和信奉的重要原因。

  现主要根据敦煌本、元·宗宝本《六祖坛经》,对慧能的伦理思想和道德理念作概要考察和论述。

  一、 借授“无相戒”,引导信众确立实践至高道德的理念

  慧能(638-713)在黄梅东山寺从弘忍受法南归,以韶州曹溪宝林寺(今广东省韶关南华寺)为传法中心,按照自己对佛法的理解并结合传法的实践,建立了以“识心见性,自成佛道”和“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为宗旨的南宗“顿教”禅法体系,致力培养弟子,向社会民众传法,不断扩大影响。经过唐末五代,慧能的南宗传播于南北各地,先后形成“禅门五宗”——临济宗、沩仰宗、曹洞宗、云门宗、法眼宗,进入两宋禅宗臻于鼎盛,不仅对中国佛教,而且对中国思想文化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原因何在?慧能在向信众倡导以“识心见性”为至高目标的禅法同时,还在各种场合向信众弘传佛教伦理思想,引导他们确立实践至高道德的理念,在日常修行和生活中致力净化心灵,行善止恶,将日常道德修养与最后达到见性解脱的目标有机地结合起来。这样一来,禅宗不仅迅速得到儒者士大夫的支持,也得到广大民众理解和接受,从而不断拓展传播的社会空间。

  唐本《六祖坛经》(敦煌本)记载,慧能回到曹溪后,应韶州刺史韦璩之请到韶州大梵寺向包括州县官员在内的众多听众说法。慧能在向听众介绍自己的身世后,首先向听众授“无相戒”。他所授的“无相戒”是以佛性为戒体的大乘菩萨戒,亦即《梵网经》中所说的“佛性戒”,并且把授这种戒与传统的“四弘誓愿”、“忏悔”、“三归依”结合在一起,宣示众生皆有佛性,皆可自修自悟。为什么称“无相戒”呢?一是表示此戒以“佛性”为体,而“佛性”是实相无相的;二是通过授戒说法来引导信众体认象征佛性的戒体,而不授以如同具足戒(按《四分律》比丘250戒、比丘尼348戒)或菩萨戒(按《梵网经》有10重戒、48轻戒)蕴含具体内容的“戒相”。

  慧能所授的无相戒包括四项:归依自性三身佛,四弘誓愿,无相忏悔,三性三归依戒。借助归依自身“自性”三身佛,让信众建立佛在自性、即心是佛的信念,接受“以心传心”、“识心见性”等宗旨;通过发“四弘誓愿”,认同慧能的创新阐释,接受自修自悟,“自成佛道”的主张;进行“无相忏悔”,无需忏悔任何具体罪过,让信众在内心断除迷妄、烦恼、杂念,以确立终生以实现至高道德境界的理念和意志;传授“无相三归依戒”,将归依外在的佛法僧“三宝”,改为归依“自性三宝”——自性的觉、正、净,以坚定佛在自性的理念。慧能借助信众受无相戒的仪式,促使信众了解并信奉南宗“顿教”的禅法宗旨,成为南宗弟子。

  在授无相戒的过程中,不仅始终贯彻着佛在自性和自修自悟的禅法思想,也贯彻着以自我心灵净化和道德修养作为实现见性解脱基本要求的思想。现主要结合其中的归依自性三身佛和“无相忏悔”这两项来加以说明。

  慧能向信众讲,大乘佛教所信奉的三身佛,即法身佛、化身佛和报身佛,从根本上来说皆在自性,只是因为人们不知道,才把三身佛当成外在的,到身外求佛归依佛,“外觅三身如来,不见自色身中三身”。为什么佛在自性呢?他说:

  一切法在自性,名为清净法身。自归依者,除不善心及不善行,是名归依。思量恶法化为地狱,思量善法化为天堂,毒害化为畜生,慈悲化为菩萨,智慧化为上界,愚痴化为下方。自性变化甚多,迷人自不知见。一念善,智慧即生。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灭万年愚。莫思向前,常思于后。常后念善,名为报身。一念恶,报却千年善亡;一念善,报却千年恶灭。无常已来后念善,名为报身;从法身思量,即是化身;念念善,即是报身。自悟自修,即名归依也。皮肉是色身,色身是舍宅,不言归依也。但悟三身,即识大意。(敦煌本《六祖坛经》)[1]

  佛教讲的“归依”具有礼敬、归投、依伏、依托的意思,归依佛、法、僧三宝,就是归依佛教,就是虔诚地信奉、礼敬和依仗佛教。慧能侧重从思想转变上讲归依。既然归依自性法身佛,就应转变心态,所谓“除不善心及不善行,是名归依”;“自悟自修,即名归依也”。这里包含了对道德修养的要求,即要将一切不善的、不清净的心念加以清除,在行为上制止一切不善的行为,以形成与自性法身佛相适应的精神环境,才能归依法身佛。慧能在领信众归依“自性三宝”时,对归依佛有这样一段解释:“自心归依觉,邪迷不生,少欲知足,离财离色,名两足尊(按:指人中之尊)。”这里同样将归依佛与道德修养联系了起来。所谓“少欲知足,离财离色”,正是佛教伦理的基本要求。

  慧能还借机发挥说:地狱、天堂、畜生、菩萨、上界、下方,皆是众生心态和精神境界造成的:“思量恶法化为地狱,思量善法化为天堂,毒害化为畜生,慈悲化为菩萨,智慧化为上界,愚痴化为下方”,以此激励人们向善止恶,以慈悲、智慧来利益人群,造福社会。他说报身佛是心性的念善为善的功能,化身佛是心性的应变思量的功能,皆未离开自性。

  关于无相忏悔,在敦煌本《六祖坛经》中是这样记述的:

  今既发四弘誓愿讫,与善知识无相忏悔,灭三世罪障。大师言:善知识,前念后念及今念,念念不被愚迷染,从前恶行一时﹝除﹞,自性若除即是忏。前念后念及今念,念念不被愚痴染,除却从前矫诳心,永断名为自性忏。前念后念及今念,念念不被疽疫染,除却从前嫉妒心,自性若除即是忏。[2]

  佛教将能够引起各种过错乃至罪恶、人生种种烦恼痛苦和招致生死轮回的根本原因归结为贪、嗔、痴,称之为三毒。佛教的道德修养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围绕克制乃至最后断除贪、嗔、痴而进行的。在这一点上,佛教的道德修行与以解脱成佛为最高目标的修行是一致的。所谓“无相忏悔”,并不要求对照佛教戒律检查违犯过什么戒条,进行忏悔,而是从佛教道德的整体高度,要求信众确立终生不受贪、嗔、痴的影响,除却愚迷、矫诳、嫉妒等等思想,以免招致过错和做出各种恶行。慧能对忏悔解释说:“忏者,终身不作;悔者,知于前非。恶业恒不离心,诸佛前口说无益。我此法门中永断不作,名为忏悔。”他向信众强调的是终生不作恶业,并且应做到言行一致。

  在元代宗宝本《六祖坛经》中还记载,慧能引导信众“念念自净其心,自修自行,见自己法身,见自心佛,自度自戒”,借说法向他们传授“自性五分法身香”。即:

  一、戒香,即自心中无非、无恶、无嫉妬、无贪嗔、无劫害,名戒香;

  二、定香,即睹诸善恶境相,自心不乱,名定香;

  三、慧香,自心无碍,常以智能观照自性,不造诸恶,虽修众善,心不执着,敬上念下,矜恤孤贫,名慧香;

  四、解脱香,即自心无所攀缘,不思善、不思恶,自在无碍,名解脱香;

  五、解脱知见香,自心既无所攀缘善恶,不可沉空守寂,即须广学多闻,识自本心,达诸佛理,和光接物,无我无人,直至菩提,真性不易,名解脱知见香。

  善知识!此香各自内熏,莫得外觅。[3]

  慧能所说的“自性五分法身香”,是指众生自性本有的道德属性、道德潜能或境界。他传授这五种香,实际是引导信众体认这种思想,并要求他们通过修行“各自内熏”来加以挖掘、发扬,好像儒家性善论者主张人们的道德实践就是发挥生来所秉有的善性(仁义礼智四端)那样。如果真的做到无非、无恶、无嫉妬、无贪嗔、无劫害;虽见善、恶境相而自心不乱;不造诸恶,敬上念下,矜恤孤贫;广学多闻,识自本心……,岂不是达到道德的至高境界了吗?虽说这还不是“识心见性”的解脱境界,然而却是通向这一境界的必要前提。

  二、 西方净土和自我净心、人间净土

  慧能在大梵寺授无相戒之后,接着向信众讲般若波罗蜜法,将他经过深思熟虑体悟出来的道理讲解授给信众。他把般若之智和佛性、空观和心性之有,加以会通结合,把般若学说所说的“空”与心性等同起来,说人人皆具清净的佛性本心,然而因为受到世俗“妄念”掩覆而不能显现,如果借助般若智慧来观察领悟世界的实相,便可使各种掩蔽自性的烦恼和妄念断灭,从而觉悟本有的清净佛性,达到至高的精神解脱的境界,即“一悟即至佛地”。他还对自己的寄坐禅于日常修行和生活的“无念”、“定慧等”的禅法作了详细的讲述。他在讲述中,特别强调:凡夫与佛之间没有不可逾越的界限,关键在迷、悟之间,凡夫一念觉悟便可立即成佛,并且说修行不必远离现实生活,即使在充满烦恼的世俗环境也可以达到觉悟。

  当时社会上净土信仰已经十分盛行。道绰(562-645)撰写《安乐集》,提出依《无量寿经》等经典修净土念佛法门的佛法为“净土门”,与此相对的其他佛法为“圣道门”;说前者易修,后者难修,说念佛不仅能够灭罪,还能使念佛者死后往生西方净土。此后,善导(613-681)著《观无量寿经疏》等,特别倡导口称念佛,说一切“罪恶凡夫”只要口称“南无阿弥陀佛”,死后皆可往生西方净土。禅宗兴起之时也正是净土念佛法门盛行的时候。

  敦煌本《六祖坛经》记载,慧能在大梵寺说般若法之后,韶州剌史韦璩站起来向慧能请教说:“弟子见僧俗常念阿弥陀佛,愿往生西方,请和尚说得生被否?望为破疑。”慧能在回答之中,并没有否认净土说教,然而依据他的见解提出新的解释。他说,佛经上讲的西方净土离现实不远,但对素质低的人(“下根”)来讲是远的,对于具有“上智”的人来讲就在近处;因为如果能够自净其心,净土便立即显现面前。他说:

  人有两种,法无两般。迷悟有殊,见有迟疾。迷人念佛生彼,悟者自净其心。所以佛言:随其心净则佛土净。使君,东方人但净心即无罪;西方人心不净亦有愆,迷人愿生东方。两者所在处,并皆一种心地,但无不净。西方去此不远,心起不净之心,念佛往生难到。除十恶即行十万,无八邪即过八千,但行直心,到如弹指。使君,但行十善,何须更愿往生?不断十恶之心,何佛即来迎请?若悟无生顿法,见西方只在刹那;不悟顿教大乘,念佛往生路远,如何得达?[4]

  在这里,他将佛教伦理体系中的“十善”置于重要地位,然后对往生净土进行解释。佛教所说的十善,体现在人的行为、语言、思想三个方面,有不杀、不盗、不邪淫、不妄语、不两舌(不挑拨离间)、不恶口(不骂人)、不绮语、不贪欲、不嗔恚、不邪见;与此相反则称为“十恶”。“八邪”,或是指违背大乘中观“八不中道”(不生不灭、不常不断、不一不异、不来不出)的八种“邪见”,或是指违背佛教基本“八正道”(正见、正思惟、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的八种“邪见”或行为。慧能认为,往生不往生净土,关键在自己的道德修养的境界。“心净则佛土净”,如果自己的思想行为能够做到十善,断除八邪的恶思恶行,便可立即往生净土。既然如此,又何必求死后往生西方净土呢?他说:“若悟无生顿法,见西方只在刹那;不悟顿教大乘,念佛往生路远,如何得达?”意为净化自己的心灵,所在就是西方净土。这里实际蕴含着后世禅宗主张的“唯心净土,自性弥陀”的思想。

  慧能此后向信众说,让我移西方净土在诸位面前,请大家看一看。他说:

  佛是自性作,莫向身外求。自性迷,佛即是众生;自性悟,众生即是佛。慈悲即是观音,喜舍名为势至,能净是释迦,平直即是弥勒。人我即是须弥,邪心即是海水,烦恼即是波浪,毒心即是恶龙,尘劳即是鱼鳖,虚妄即是鬼神,三毒即是地狱,愚痴即是畜生,十善即是天堂。无人我,须弥自倒;除邪心,海水竭;烦恼无,波浪灭;毒害除,鱼龙绝。自心地上觉性如来,施大智慧光明,照耀六门清净,照破六欲诸天下,照三毒若除,地狱一时消灭。内外明彻,不异西方。不作此修,如何到彼![5]

  在慧能绘影绘声的讲述中,一切外在的须弥山、深海、恶龙、鱼鳖、鬼神、地狱、畜生等,都不过是自身各种情欲烦恼、妄见恶念变现出来的,而修持十善、慈悲、喜舍、净心、正直、则意味着就是人们称羡的天堂,就是菩萨、佛。如果人们能够自我净化心灵,做到灭除情欲烦恼和各种邪见,便可使清净自性显现,实现人间净土,所谓“地狱一时消灭。内外明彻,不异西方”。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在慧能的禅法思想中,已蕴含着人间佛教和人间净土的内容。

  三、 “若欲修行,在家亦得”——以净心和行善止恶为中心

  无论古今,佛教的出家四众(比丘、比丘尼、沙弥、沙弥尼)与在家男女居士相比总是少数,此外还有数量很大的虽未受戒做居士但却接近乃至信仰佛教的民众。慧能在传法中告诉信众,若要修行,未必非要出家在寺不可,在家也是可以的。他说:“若欲修行,在家亦得,不由在寺。在家能行,如东方人心善;在寺不修,如西方人心恶。但心清净,即是自性西方。”韶州刺史韦璩立即问:“在家如何修行?愿为教授。”慧能随即口诵《无相颂》,说如果照此颂的意思修行,便像与他相处一样,“若不依此修,剃发出家,于道何益!”《无相颂》说:

  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

  恩则孝养父母,义则上下相怜,

  让则尊卑和睦,忍则众恶无喧!

  若能钻木出火,淤泥定生红莲。

  苦口的是良药,逆耳必是忠言,

  改过必生智慧,护短心内非贤。

  日用常行饶益,成道非由施钱。

  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

  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宗宝本《六祖坛经》)[6]

  其中讲的几乎全是与社会公德一致的佛教道德的理念和行为规范,如心平、孝养父母、上下相怜、尊卑和睦、忍让、听逆耳忠言、勇于改过而不护短等。做到这些,不仅是普通在家民众的道德要求,也是佛教信徒修行必须做到的。当然,作为禅宗信众,还有更高的目标,即觉悟自性而成佛。这就是慧能说的“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见取自性,直成佛道”。

  四、 慧能伦理思想的现代意义

  慧能的禅法思想主要有三点:一是强调众生皆有佛性,可通过自修和“识心见性”达到顿悟,说“佛是自性作,莫向向外求”,“一悟即至佛地” ;二是以“无念为宗”——寄坐禅于自然无为和日常生活之中;三是强调在日常修行和生活中必须遵循五戒、十善等佛教伦理,通过行善止恶,利益群生和克制贪瞋痴来净化心灵,以便将掩蔽自性的“妄念浮云”清除,使清净自性显现。前三点是为了达到解脱成佛的至高目标,后一点是为了达到道德圆满,成就完善人格。对广大信众来说,后一点是学佛和一切修行的基础;从逻辑上说,只有造就完善的人格,才有可能进而体悟真如实相而解脱成佛。

  慧能的这种思想,实际上为中国禅宗历代著名禅师继承。他们适应中国以儒家为正统的社会环境,将儒家和广大民众熟悉的道德理念和规范,如仁义礼智信及忠君、孝亲、敬老、济贫等等,与佛教的道德思想相结合,一起纳入道德的善的范畴,从而促进了儒、佛思想的会通,既扩大了佛教道德的内涵,也促进了中华民族传统伦理思想的充实和发展。

  慧能的这种思想,体现着中国佛教现实主义的优良传统,蕴含着近现代中国佛教界提倡的人间佛教的因素。近现代中国高僧太虚(1889—1947)主张佛教必须契理契机,适应时代进行革新,最早倡导人生佛教或人间佛教,对中国近现代佛教转型和发展影响极大。他主张佛教必须重视人生、贴近人生,以改善人生和完善自我为基础,然后才实践更高级的佛法,通过体悟真如实相而达到解脱成佛。1938年他作偈述怀:“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佛即成,是名真现实”,表明他是倡导和推广从完成人格到最后成佛的人生佛教的。

  当代中国大陆佛教界已经达成致力实践人间佛教的共识,在促进佛教各项事业的建设中,在加强佛教自身信仰、道风、人才、教制、组织五大建设和发展佛教文化和教育事业中,在利益人群,造福社会和促进和谐社会建设中,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这个时刻,回过头来仔细阅读《六祖坛经》,可以看出当年慧能大师在创立顿教禅法过程中,始终没有忘记佛教教化的最基本的要求——引导信众通过净心来加强道德修养,从事慈悲善行,制止一切恶行,从中是可以得到很多有益的启示的。

  《七佛通戒偈》曰:“诸恶莫作,诸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弘传任何高深的佛法,皆应倡导“诸恶莫作,诸善奉行,自净其意”的思想,引导人们行善止恶,净化心灵,增进道德修养。禅宗六祖慧能大师在这方面提供了范例:(一)教导信众若要“识心见性,自成佛道”,必须从日常修持佛教道德做起;(二)只有成就完善的人格,才有可能进而修证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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