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大师和外祖父

2014年02月19日 16:22  弘化社  微博

  程观心

  我没见过印光大师,有关先贤生平的事迹知道的也极少。但实际上,我对大师又似乎极其熟悉而亲切。因为外祖父是归依印老人的。由于外祖归依三宝之后,生活上陡然的转变,对于师父之恭敬崇拜,唯命是从,以及表现于人格方面的积极佛化,迄至临终念佛生西的瑞相,在在给我很深的印象。从小脑海里就铸造了一位高高在上的圣僧的德相。

  而我的外公就永远和这位了不起的祖师,携手屹立在我的记忆里。每一怀念起外祖父,自然就联想起印老人。他们二位如影随形,以宗教精神著眼,我认为我的外公确是印光大师的影子。

  在外祖的那个时代,他老人家正和大多数读书人一样,从新旧交替的夹缝中走过来的。先是科举的秀才,民国后到日本研读自然科学,受过新知识洗礼后,对破除迷信不遗余力,在神佛不分的社会习俗下,佛教当然是迷信之最了。

  想不到的是,谛闲法师初来如皋讲弥陀经,还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才一上香,一低头,当下流露出礼佛之诚,肃穆恭敬至于极致。一时被这至真,至善,至美的境界所感,外祖父不由自主的泪眼滂沱了。无声的泪珠由颊边滚滚而下,滴落在佛前洁净的土地上。珍贵的泪水中涌流着一粒一粒晶莹的真理,它照亮了潜伏在内心深处崇高的宗教感情,也触发了人类最深沉的秘密,最强烈的欲望,刹那间完成了自我发见。顿然理解了整个宇宙人生的归趣,它是快乐和悲哀的混合。忏悔以往,展望未来。眼泪是至高智慧的表现,这是人生最紧要的转捩点。所以谛闲法师的这一举手,一弯腰,无疑的,比三藏十二部的陈义更具有说服人的力量。外祖父当初的入佛因缘,如此含有传奇性,可见是颇不平凡的。

  自后,他老人家常以这一段精诚所感的经过,劝人信佛,在课堂上说给学生们听。一开了头,往往就讲到因果轮回,念佛求生净土,极乐世界实报庄严等等。自然有许多善根福德因缘者,从他手上接收去不少莲花种子。其中曾也引起过不少人强烈的反感,认为这位老先生未免太迂阔了,在课堂上居然公开的宣传起宗教来。

  然而,外祖秉承了印老人的教诲,主敬存诚,虔修净土,尽性学佛,这几个切实的原则,逢人就劝说,从不顾虑障碍的。客人来访,必恭必敬的请为上座,三句不离本行,立即引到佛法上来,他老人家晚年的生活纯粹沉潜于佛教事业,简直达到忘我的境地。

  记得读初中的时代吧。考试前常约二三同学到公园静僻处或城头上去温书,先是跑东跑西,吃吃零食,说说笑笑,玩个尽兴,才开始看书。一天,忽然发现满街的电线杆上有了新的装饰,每根上面订了白底黑字的瓷牌子,赫然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跳进眼帘。一位同学笑嘻嘻的指着说,这又是你外公干的勾当。我勃然放下脸来说道,你说话可要留意呀,勾当两字你晓得用法吗。怪不得你作文拿丁等。

  我向来不肯出口伤人的,只为她侮辱了我最敬爱的外公,蔑视了一句弥陀的无限功德妙用。我们一路由争吵而呕气,后来歇了一个月都互不讲话。其实,我当时对佛教既不信也不懂,反正我觉得叫人念一声佛总不是坏事。平时人们遇到困难,忧惧,一旦解除,不都是顺口念一句佛吗。那么一句阿弥陀佛正是含着无限吉祥喜乐的意味,让我们在嘴巴里多多叨念,岂不是福从口生吗。那时,这种自以为是的幼稚解释,居然赢得许多人的首肯和信任呢。

  外祖父是个朴实清高的文人,学佛之后,勤于实践,不尚空谈。他劝人的道理都是极平庸的,可是态度之恳挚,深沉,却没有人不为之动容的。近年常看印光大师嘉言录,恍然于外祖的语默动静,原来完全从印老人的品德言教中熏化而来。他俩的福慧庄严,成就上虽有高低,其本质却是绝对的契合一致的。依我的猜想,他们在西方极乐世界莲池海会早已相聚一处。老师和学生的报身也许是一大一小,端坐在两朵色泽浓淡不同的莲花之上。品位纵有高下,在我心目中的崇敬景仰却是一样的,已都是证了果位的菩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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