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葱姜园子
参诗如参禅,禅者心也,诗同样本诸于心,关键在于一个“悟”字。佛家曰:开悟。常言说:“开悟的楞严,成佛的法华。”《楞严经》是讲开悟的,即明心见性,也就是见道的境地。其实,“悟”是一形声字,从“心”,“吾”声。“我的心”。“开悟”,也就是“打开我的心”。然而,“心”在何处?当人们试图去找的时候,会奇怪的发现,根本找不到它,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心”既然找不到,又如何“打开”呢?《说文解字》对“悟”字的解释:悟,觉也;而对“觉”的解释:觉,悟也。连在一起,便是觉悟。“觉”字,是一个见,一个学字头,从所见到的去学习。也就是当到了关注所见所闻的境界时,那颗没有着落的心,便开始有了落脚处。所以“觉”是“悟”的途径。有所“觉”,才有所“悟”,有所“悟”,才有所诗与禅也。
宋邵雍《伊川击壤集》曰:“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是知怀其时则谓之志,感其物则谓之情,发其志则谓之言,扬其情则谓之声,言成章则谓之诗。“诗人之作,本诸于心,心有所感而形于言,言合典谟则列于风雅”。足见,诗文之作本于心。也就是诗文首先源于其德性,发于才情,心声不同有如其面,所以技法可学,而神意不可学也。凡学诗文者必先修炼性灵、人品、与神情。而佛教之禅宗,可谓诗歌之摇篮。早年禅宗大师们传禅宗教义,最善用于诗,如:惠能、寒山、贯休等,出现大量的示法诗、悟道诗。后文人大士也倾心于以禅入诗,如:杜甫、王维、苏东坡等,创作了许多的禅理、禅趣诗。甚至,将禅意作为诗歌创作好坏的一大标准。唐皎然《诗式》:艺术风格应有:“高、逸、气、情、思、闲、达、力、静、远”,并特别强调,诗的最高艺术标准应是“真于性情,尚于作风,不顾词彩,而风流自然”,“但见性情,不睹文字,”才真是“发皆造极”,“诗道之极”。宋代严羽《沧浪诗话》更是以禅喻诗:“大抵禅道惟在妙语”。遗憾之事,时下文坛,虽热闹非凡,却大多茫然,若谈诗寻道,冷静者已为数无几。更有甚者,列禅诗为“非主流”的“另类”,拒之于文学风雅的门墙之外,将其淹没于遗忘的角落。岂不悲哉!
也许有人会问“什么是禅?”过去智洪禅师是这样回答:“风送水声来枕畔,月移山影到窗前。”其实,凡是对佛教有研究的人都知道,禅是不能讲的,一说即不中,禅的境界是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是与思维言说的层次不同的。禅是一种智慧,禅是一种心境。禅者心也,心中有禅,坐亦禅,立亦禅,行亦禅,睡亦禅,时时处处莫非禅也。
据我所知,禅宗与诗词的结合,人称“禅诗”。兴盛之时,当数唐宋。禅诗它不同于传统的两大诗歌主流----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同时又兼具这两大流派的部分特色。它多描写主观静心时的禅炼感觉,或顿悟时的兴奋欢快,又常移情于周围环境,即山林、夜色、秋风、清泉。正如有人这样描述:“它打破了常俗的知解框架,从大时空(宇宙)的角度进行思维”,“有时,它又将那些复杂而纠缠的人生疑问与痛苦一语道破,显得那么酲豁,极通俗而快捷”。其实,还是一个“悟”字。当然,无论是禅师以诗明禅,还是诗人以禅入诗,都倾心于禅与诗的完美结合。
《诗与禅----峨眉山诗词》一书,有如说是以禅入诗,到不如说是诗乃心声。有无禅意,自不敢言。然圣地之峨眉,普贤之道场,却是涂诗之本,填词之源。表其心意,图过快哉。概言之有三:一是近自然,追求一种闲淡清虚的心境;二是参禅悟道,心性修持;三是读书明理,不拘形式,驱笔抒怀。
诗文之灵魂来之于心,心之感悟来源于自然也。近自然,山川河流,静中养气,必有所悟,更何况是仙山之峨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说得就是这个道理。居峨眉近三十年,喜欢独居山林之野,放闲山泉,醉于古谷,入古寺,听梵音,品茶香。以山川典籍涵养胸次,以跋山涉水磨练心性,追求其闲淡清虚之心境,做一个“能闲世人之所忙者,方能忙世人之所闲”的“快乐”之人。万事随缘,热情随兴,无拘无束,任性顺情,欲做一位充满着幻想与乐观的“懒散闲人”。诗中,常出现的是山林、明月、白云、清泉、村居、古寺、梵音、禅茶等,散发出朴素淡雅的自然之气。
清音韵响震天边,欲听泉声到崖前。
壑谷如琴沟似律,平湖似韵水如弦。
楼台梵语生音符,亭阁风和调好闲。
难得知音求妙趣,心随玉浪自成仙。
----《高山流水听清音》
峨眉山,普贤之道场,佛烟若水,弥漫其身,梵音回荡,植之经文。我自然会受其感染,心性修持,禅定一如。我很敬重那些无所用意于得失,不滞留于物,不搁置于心,安贫乐道,潇潇洒洒的修行者。随心而行,随处而安,始终保持着一颗闲淡清虚的平常心。从不因有所得而喜形于色,津津乐道,也不因有所失而心灰意冷,处事不惊,酷似平凡。加之,道法自然,神留气和,意之闲闲。世间之人,往往匆匆于山水林泉的“走马观花”,而无静心之体验,自然无果。有道是:忘怀其得失,天人合一,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闲与山泉同共鸣,进入到一种自由的精神超越。这就要求心无挂碍,静心体验,让自已安静下来,倾听内心的声音,在静谧和安详的氛围里,获得灵性的指引和无穷的力量。这时的人除去了杂念,远离了世俗,才是最自然、最本真的人。日有所思,自有所学,心有所养,关键在于无间断的忍性,靠得就是一个“磨”字。尤其是吟诗行文“磨”得是意识,修得是心境。诗乃心声,心由境起,境不一,则心亦不一。不妨引述两首:
禅茶论道不言茶,茶道悟禅凡眼花。
一味从来无玄妙,用心折采满袈裟。
----《万年寺僧采茶记》
野谷残桥野草黄,夕阳落暮月凄凉。
桥边又见闲僧坐,静听溪声作道场。
----《夜过太平桥》
读书以明理为先,然后实践之。因“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人的才智一旦遇到窒碍,读书则可使人顺畅”。其实,大凡有作为的人,往往都是博览群书,独爱一门。换言之,就是诸多作家无不是在广有涵容的基础上精于一艺的,或诗、或文、或词。作为传统格律之诗词,现并非入时,茫然与冷清,追求者已为数无几。它讲究韵、平仄、对仗,似乎其中任何一项,都会让人习作一生。曾记得,父曰:“不究章法,懒散习气,只知闲适之韵,不知格律之法,无药医之。”的确,懒散好闲,与生俱来,似乎奈何不得。更有趣是,还以“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由,把学格律误认为读死书。喜潇潇洒洒之风,求随心而书之气;厌章法格式之体,怕平仄对仗之律。旧时,不知要吃多少竹板之苦呀。好在我只是爱好者而已,又何苦顽而不化,做一个酸楚的假文人呢?到不如随意而行,我行我素。借一句时髦之言:“我的地盘,我作主。”狂乎,懒乎,万事成于躬行,应在实修。我却认为:“诗文之道,无文近俗,太文伤朴,无意为文而文在其中乃佳”。无文,则无韵,言不合典谟,则不列于风雅;太文,则为虚,言不合朴实,则脱离现实。文与不文确实是一个很难把握的度。好在天性所致,随意而行,随心而书,风流逸韵,不拘形式,只要给人留下了见心见性之诗文,便可。
最羡山里老农家,吊脚搂前柏树斜。
窗外悬岩名二逗,篱边岭上满枇杷。
薄云溪水闲茶饮,腊肉豆花请客家。
酒醒不知人与事,枝头挂月成晚霞。
----《农家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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