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火焰山的悟空像

柬埔寨神猴哈努曼

嵯峨山上的悟空禅师塔铭

　　猴年将至，与猴子有关的话题自然也多了起来。中国人心目中最熟悉的猴子，莫过于《西游记》中的美猴王孙悟空，可谓妇孺皆知、老幼欢喜，就连太空探测卫星也乐意取个名字叫“悟空”。

　　孙悟空的艺术形象从何而来？原型是谁？胡适首先提出源于印度史诗《罗摩衍那》中的神猴哈奴曼，这一观点得到陈寅恪的赞同；鲁迅坚持来自唐人传奇《古岳渎经》中的淮涡水神无支祁，胡适反驳说“连无支祁的神话也是受了印度影响而仿造的”。季羡林调和说，“基本上是从印度《罗摩衍那》中借来的，又与无支祁传说混合，沾染上一些无支祁的色彩”。张锦池则举证，《三藏法师传》记载的玄奘在西行途中遇到的胡人弟子石磐陀，才是孙悟空的原型……

　　毋庸置疑，孙悟空艺术形象的塑造是受多元文化影响的新创作，外来的印度文化和佛教文化的影响尤其不容忽视。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特约研究员汪海波认为，孙悟空原型有“三身”，兼具“神性”、“人性”和“佛性”三重身份性格特征。其神通广大的“神性”来自印度神猴哈奴曼，其心猿意马的“人性”得之于胡人石磐陀，而他勇猛精进的“佛性”，正是唐代高僧悟空的精神写照。集三身于一体，才成就了吴承恩笔下“孙悟空”这一完美的文学艺术形象。

　　历史上的悟空是怎样一个人呢？据《悟空入竺记》和《高僧传》等文献的记载，悟空是唐朝著名高僧，俗名车奉朝。他的出生地在今天陕西省泾阳县北部的嵯峨山下云阳镇一带。他于唐朝天宝十载（751年）随中使张韬光出使罽宾国，因病滞留天竺出家，取名法界，游历印度近三十年，回国途经西域（今新疆地区），译经十余年，历尽艰辛，终于携带佛牙舍利和贝叶经回归帝都长安。悟空晚于玄奘120年西游求法，为佛教的传播和丝绸之路文化交流做出过贡献。

　　嵯峨山上原有“悟空墓塔”，始建于唐朝，明朝重修。“塔铭”记载：“大师□号晋沛，谥曰悟空，姓张氏子，母车氏。”这是研究悟空的最新资料。汪海波介绍说，这一塔铭是明朝人根据唐代原碑重新刻制的，因为是塔铭，可信度很高。“入竺记”的作者圆照不曾见过这个塔铭，“高僧传”又直接抄袭“入竺记”，也没有这一记载。由此我们知道了车奉朝生父其实姓张，悟空俗家真正的姓名是张晋沛。千余年来，藏身深山的悟空墓塔人迹罕至，塔铭记载的张晋沛也就鲜为人知了。

　　遗址上今有一十多米高的砖石塔，岌岌可危。其实这并非悟空塔。汪海波说。附近露天搁置的一鼓形石墩，才是悟空墓塔的塔身部分。只是悟空墓塔不知何年毁坏不存了。

　　车奉朝之名又是怎么回事儿呢？《悟空评传》的说法是，张晋沛的母家姓车，外祖是鲜卑贵族拓跋氏的后裔，属名门望族，依母姓足以进身。他出使罽宾时不过二十岁，已在御前侍奉多年，当时唐德宗还不到十岁，张晋沛当是皇帝身边极受信赖的玩伴儿。“奉朝”或是职司俗称。对照悟空塔铭，圆照的记载是有很多问题的。正在新疆考察的汪海波告诉记者，就连“悟空”的由来，也是法名法界的张晋沛圆寂后才得到的“谥”号。

　　（编者注：汪海波著《悟空评传》，见《佛塔地宫探索》，文物出版社201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