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的人从世间一切事物上拿走四样东西:一、神秘性;二、重要感;三、时间;四、紧迫感。
一、神秘性。世间一切事物明明白白,根本不存在神秘。神秘是心智的创造,是它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的定义,是它想象出来的幽暗。心智总是热爱想象在事物的背后或之上有什么存在,然而什么也没有。智者睁开自己的眼睛,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一切都置于光天化日之下,没有神秘,没有秘密,一切只是简单的存在。
老天创造的一切是简单得极致,心智无法理解这点,依于自己的习性,它创造了神秘。智者了解这点,他从一切事物上拿回了它创造的神秘。智者去除一切秘密。智者是个没有秘密的人,他眼中是个无神秘的世界。一切是想象,一切是裸露的真实。
二、重要感。没有什么是重要的,所有的事物一律同样的重要或同样的不重要。重要感也是心智的创造,是心分别意识的凝结,是意识创造的它自己喜爱的故事。将什么分为重要的和不重要的,是心智昏糊的象征,心智就是从那儿失去平衡的。智者认知到这一点,他将重要感从一切事物中带走。
在智者的眼里,万物同样重要,同样不重要,没有这些重要,那些不重要,有的仅仅是它自己平衡或不平衡的故事。在万种差别里,智者的心行走在平等的世界。他从没遇到过障碍,因为他将事物的重要感从一切里拿走。他放松地生活,他的心在万物平衡中自由地飞翔。
三、时间。时间完全是心智流动经过万物时产生的错觉。它根本不存在,它只是心智流动时事物所产生的相对运动的幻觉。犹如舟行岸移,云驶月动,犹如摇目能动湛水,转睛可觉物移。智者认识到这一点,因此他从一切事物里把时间取走。取走时间的智者,看到一切事物是凝固的、固定的,仿佛都是一张一张定格的照片。智者活在一张一张静置的心智的画面中,他从流动的幻觉中走出来。
他一刻接着一刻地活,在每一时刻他都永恒存在。失去了时间的幻觉,智者不生不死,他在每一个片刻里永生。没有这一刻和下一刻的连接,有的只是这一刻、这一刻、这一刻。智者永远“在这里”,每一刹那他在垂直的方向上永恒一万年。“在这里”是他永恒、安全不易的法座。他就是在这里超越生死轮回的。
四、紧迫感。因为从万物中拿去了秘密或神秘,智者失去了对万物探索的兴趣和需要,再也没有目标要促使他或引诱他朝向哪里,因此他失去了紧迫感的起因。因为智者从万物中拿去了重要感和时间,紧迫感彻底被榨干了,它像被抽去了身体和抽走了血液或灵魂。活在万物的明白畅然里,活在诸法的完全平等里,活在完全没有时间的静置的世界中,智者没有任何紧迫感的概念。
他的字典中抹去了压力,他的行为中删除了努力,再也没有恐惧催他向前,再也没有故事诱他向前。一刻、一刻、一刻,他像觉知醒来在一棵树上一样,他像神醒来在这肉体上。智者用和常人不一样的眼光看待这世界,因此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他体验到不一样的世界。并非他的世界就比别人的世界高明,只是他在那里体会到平衡、自在和轻松。就这样。
智慧的人从世间一切事物上拿走四样东西,然后他又得到四样,那是:一、心智的空白性;二、万法的平等性;三、不在时间之流的永恒;四、像是无的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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