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古称“日短”或“日短至”。
自冬至起,天地阳气开始兴作渐强,即下一个循环开始了,冬至一阳生、天地阳气回升,所以古人把这一天看作为“大吉之日”。
而且,古人也把冬至节气看成我国二十四节气的起点,因为冬至一到,新年就在眼前。所以,古人认为冬至的重要程度,并不亚于新年;在民间广泛流传着“冬至大如年”的说法,俗称“亚岁”。
唐宋时期,冬至就是祭天祀祖的日子,皇帝要到郊外举行祭天大典,百姓则要向父母尊长祭拜。宋朝以后,冬至逐渐成为祭祀祖先和神灵的节日。
明、清两代的冬至日,皇帝要举行祭天大典,谓“冬至郊天”。民间在这一期间同样有祭祖、家庭聚餐等习俗。在敦煌文献、壁画里,以及中国传统古画中有关冬至的记录和描绘也是十分丰富的。
敦煌壁画中的岁时节令之冬至
自古,冬至就是“阴极之至,阳气始至,日行南至”(《孝经说》及《三礼义宗》)的重要节气,更是万民同庆的大节日。
《东京梦华录》里写得直观:“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官放关扑,庆贺往来,一如年节。”
唐宋以来,举国上下都视冬至同元正,放假过节是必须的了。敦煌文献S.6537《郑余庆书仪》中记载:“元正、冬至日,在已上二大节,准令休假七日,前三后四日。”
实际上,冬至不仅是“大如年”,也确实是承担过“年”之重任的。它是殷商、西周以及春秋战国时的“岁首”,是周时的正月,于是亦被后世称为“周正之节”。
冬至自古被视为“大吉之日”。敦煌文献P.3671、S.4663、S.5658等卷《杂抄》中有明确讲“冬至之日,阳爻始动,万物生芽。”
古人多将阳气作为君道之象,而冬至因是一年中阳气上升的初始,拜贺之礼便是人们在这天要追求仪式感的表现了。
拜贺之礼多存在于朝堂官府,下属当面参拜上级,是规矩,如果有特殊原因未能当面参拜,也要写好书信以表庆贺。那时候薄礼相送是应尽的礼节,各种地方土特产聊表心意,上级对下属也会赏送礼物,比如冬日刚需毡履、夹袄。
春节时,家中自是亲朋相聚,十分热闹。
冬至亦不例外,敦煌文献中载有《冬至相迎书》:“长至初启,三冬正中,嘉节膺期,聊堪展思。竟无珍异,祗待明公,空酒馄饨,幸垂访及。谨状。”
纯手工馄饨皮薄馅大,即使不添加别的配菜,也能食个欢乐。
回顾过去一年,无需再像年终总结那样“横平竖直”,而是可以就此开怀,嬉笑怒骂倾吐内心真实。
冬至亦是佛教徒们设供献佛的重要日子。敦煌文献S.6275《丙午年十一月纳油历》中记载:“十九日就库纳油叁升,付都师亦冬至[油]肆升,付都师造佛食用。”
冬至更是一年当中寺院里的重要节日。信众们一团忙碌制作美食,举行宴会欢度节日。
“冬至大如年”,宣告的是冬至的地位和分量,也是激励和唤醒。在万物萧瑟的深冬,人们反倒要格外打起精神,不可颓然荒废。今日阳气始至,一盘水饺下肚,一杯温酒入喉,便瞬间元气充盈、毫无倦怠了。
古人常以“画梅”、“写九”消磨漫长冬季
冬至时节,冬意正浓,中国传统古画之中也多有表现冬至前后景致的场景。最典型的莫过于山林白雪皑皑、枝头残雪覆盖,寒风萧瑟。
中国北方冬季寒冷,为消磨漫长的冬季,古人发明了数“九”,即从冬至这一天开始算起 ,每九天算“一”,以此类推。等数到“九”时,便已是春暖花开之时。
南宋 李迪《雪树寒禽图》
数九常见的方式有三种,如画梅、写九。
画梅:画素梅一枝,梅花瓣共计八十一,每天染一瓣,都染完以后,则九九尽,春天临。《帝京景物略》云:“日冬至,画素梅一枝,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曰’九九消寒图’。”
每日点染一枚花瓣,一般点法是上点阴,下点晴,左风右雨雪当中,八十一天过后,还收获了这一冬的天气日历。也许还可以和前几年的对比一下,也别有一番乐趣。
《康熙遗俗轶事饰物考》还记载了另一种涂法:“晴涂红色,阴蓝色,雨涂绿色,风涂黄色,雪可以空白不涂,或填铅粉。九九完成,已是冬去春来,每格笔画颜色不同,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清人吴振棫《养吉斋丛录》记载:“道光初年,御制‘九九消寒图’,用‘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九字,字皆九笔也。懋勤殿双钩成幅,题曰‘管城春满’。当时道光帝亲书这九个双钩空心字,让大臣们逐日描红填写一画。
《九九消寒图》不仅仅是古人的闲趣,其实也和大多数传统文化和风俗一样,是一种生活方式,而这种生活方式传达了无限的情思深意,或是寄托美好愿望,或是真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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