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含经》中说“有二净法能护世间,何等为二?所谓惭、愧”。对不起自己叫作惭,对不起别人叫作愧。你对不起别人时,别人不一定知道,但是心知道;你对不起自己时,自己不一定知道,但是心也知道。这就是我们中国人说的“人贵有自知之明,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惭”与“愧”为什么能护世间?因为一个人真正的觉醒是从惭愧开始的。我曾经亲身经历过一件事:有个人在他的母亲去世后哭得很伤心,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母亲。但在他母亲去世之前,曾有人告诉他,他做得还不够好,但他不以为然,因为在一般人眼里他还是蛮孝顺的。后来当他发现自己做得远远不够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非常愧疚。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到“惭”和“愧”都是现量(注释1)的,能够让人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得和失,而其他的心理活动都不像惭愧这么具体。
“惭愧能护世间”这句话主要是对修行人说的,因为修行人是世间的保护,是世间最后一道防线。修行人最重要的是做到自觉,而自觉的表现就在于惭和愧,而不是感恩。自知非常重要,孔夫子也讲“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实际上,人类最难的一个问题就是自知,因为自知需要一个条件:时时刻刻保持觉照。很多时候,我们现前的一念都是颠倒错位的,也就是不自知的,我们都是在事后才真正的觉悟,而修行人在当下就能自知,表现出来的就是惭和愧,而且非常清楚,因为心在惭愧时是非常猛厉的。
惭愧有别于世间的自卑,因为惭愧是依靠智慧和客观公正来现量地冲击我们的心,而自卑是一种情绪。包括世间的道德等等都是概念上的事情,我们所说的惭愧二法是现前之境界,而非概念之分别。现在有的人看似明白惭愧,其实只是概念上的了解。只有当一件事情真的特别触动你时,那才叫作境界,才叫作惭愧。它能够最大限度养护你的善根,让你在现量中认清自己,这是非常重要的。
注释1:
现量:可以直观去感触、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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