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诗赏析：冰山赏花

　　文/恒愚法师

　　东海牧牛，冰山赏花。

　　水流桥流，白费舌头。

　　——延参法师

　　东海本来是惊涛骇浪，是养鱼的地方，这是常识，而常识来源于人们的主见，主见又来源于眼耳鼻舌身意。人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过于相信自己的五蕴之观，五官所受。就好象一只为寻找光明而碰窗户玻璃的苍蝇，自己总认为眼睛看到了光明，其实它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被自己的眼睛所骗。我们人的主见也是这样形成的，对世界上的事情总是抱着自己的主见不放。总认为自己的看法和思想是正确的，所以，一天到晚抱着自己的观点去执着一切事物，其实自己不知已被主见所障，被我执牵绊，佛说‘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祗获法身。”纵观自然界的历史，我们现在的东海，在几万年或者几亿年前就很可能是山峰、是陆地，由于地球的运动而形成了大海，也许过多少年后东海也可能变成了山峰或平原。那么，东海牧牛又何尝不可呢？不要把眼光只停留在眼下，佛眼看众生，众生都是佛。不是说众生当下就是佛了，而是把眼光放到他觉悟成佛的那一天，我们生活中的烦恼也是一样，都要是暂时的迷茫，相信一切困惑都会烟消云散的，所以，不必为眼下烦恼而痛苦，看开些，看淡些，人生充满着惬意和幸福。

　　说到冰山赏花，我们都知道赏花要在花园，在田野，而冰山只有冰块，怎么会开花呢？这就是我们看问题的主观臆断，而生活中的冰山就是当我们遇到不愉快的人和事时，心中就如同冰山一样只有满腹的寒冰。而没有赏花的惬意，如果我们用“冰山赏花”的心态去对待一切不愉快的人和事，何愁不法喜充满呢？

　　从前有个老和尚身边最得意的小徒弟离他而去，（还俗了）老和尚非常生气，过了几年小徒弟在世间尝尽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悟到人生苦空无常，重新发心出家，而老和尚还在生他的气，就是不听小徒弟的忏悔，不答应他出家。后来被小徒弟求得实在没法了，就说“你要出家除非佛桌上开满鲜花。”我们知道，木制的桌子已作成几十年了，怎么会长叶开花呢？这也是常识吧，可是，有一天老和尚忽然看到佛桌上果然开满了鲜花，猛然开悟了，再派人去找小徒弟，已是枉然，所以老和尚临终时给徒弟们留下一句话“原谅世界上的一切，心中就开满花朵。”

　　至于“水流桥流，白费舌头”之句源于两个小和尚从桥上走过，其一说“河中水流桥不流”而另一个说“桥流水不流”二人争执不下，回寺院问师父。师父说“水也流桥也流，水也不流桥也不流。水流桥流与尔等生死何干？何必白费舌头。”我等俗人看问题总是主观臆想，以为水在流，就应该有一个流完之时。可是请看“一江春水向东流，流了百年千年”又何曾见其流干过呢？回看几千年的历史，长江还是那条长江，黄河还是那条黄河，而发生变化的确是那些我们自认为牢不可摧的钢桥、木桥、石桥。这样看来是桥流水不流，如果用更加长远的眼光来看，沧海桑田将化为灰尘时，水也将不在流。所以水流桥流只是一个假象而已。其实这个世界只有灰尘。说到这里有人会说，天上漫天的日月星辰，你怎么说只有灰尘呢？说世界只有灰尘又好象和六祖惠能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也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尘埃。”之观点矛盾了，其实不然，六祖所说本来无一物，和我们说的只有灰尘都是讲的一个“空”。当然，如果你执着认为有灰尘时，就被灰尘的主观所障。其实世界空空无有，而当你认为空时，即被空所彰。所以，说空说有皆是长舌。水流桥流白费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