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始终紧握拳头,这是畸形;如果只张不合,这也是畸形。唯有拳掌卷舒自如,这才正常。所以,凡是落于左右、好坏两边,都是极端;能够不偏不倚,这就是‘中道’。
中道是佛教的根本立场,中道就是超越有无、增减、苦乐、爱憎等二边之极端、邪执,是不偏于任何一方的中正之道。
佛陀成道后,初转*轮时即为五比丘揭示:离于偏执,履中正而行,这才是解脱之道。此乃佛陀历经六年的苦行生活,深体‘行在苦者,心则恼乱;身在乐者,情则乐著。是以苦乐,两非道因。行于中道,心则寂定’。再者,当时印度有六师外道,在修行上有顺世派的极端享乐主义者,有尼乾陀的极端苦行主义者;对于宇宙人生问题的看法上,有极端的‘宿命论’与‘无因论’,这种各执一端的说法,佛陀认为均不可取。为了不落于偏见,因此‘离于二边,而说中道’:在修行上,要不偏于苦行或纵乐的生活;在思想上,要离于有或无、常住或断灭两种极端的见解。所以,中道具有实践上与理论上的两种不同意义。在实践意义上的中道,以实践八正道为主;理论上的中道,就是缘起。
缘起是宇宙人生一切现象形成的法则,诸法因为‘缘起’而有,所以‘空’无自性;但是‘空’并不否定‘缘起’的假有,而是在万法现象上,观察其无自性的空。因此,‘缘起’与‘性空’不是对立的,而是一体两面的。佛陀说‘缘起性空’,就是要众生因‘空’而知‘有’,因‘有’而达‘空’,是为对治众生‘空’、‘有’两端的执著,所以能真正通达缘起者,于诸法则不执着实有,亦不执著全无,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如是体悟非空、非有,就是‘中道’。因此,龙树菩萨的《回诤论》说:‘佛说空、缘起、中道为一义。’
由‘缘起’而见自性‘空’义,便不会落入执‘无’的边见;了知‘缘起’为自性‘空’之理,便不会落入执‘有’的边见。不落入有、无二边,才能对‘中道’有确切的体认:中道连系‘二谛’──性空是‘真谛’,假有是‘俗谛’,二者统一起来而成中道,所以中道不著名相与对待,综贯‘性’、‘相’及‘空’、‘有’。
由以上诸说,可以知道中道的实相,即是‘空有不二’、‘即真即俗’、‘色心并举’。‘空有不二’是指不执空、不执有的真空妙有;‘即真即俗’则既是真谛,亦是俗谛的中道思想;‘色心并举’为不偏唯心,亦不偏唯物的中道观。
中道是佛法不共世间法的特色之一,能够把握中道,就能得到佛法的真实义。因此,无论大、小乘的各宗各派,皆以之为弘法的基本义理。但是,各宗派对中道的解释并不尽相同,如小乘所说的‘八正道’,中观派主张的‘八不中道’,法相唯识宗的‘唯识中道’,天台宗所立的‘三谛说’等,各家所诠释的观点不一,但都不失佛陀最初所说的中道思想,其中以‘八不中道’最为浅显易懂。
所谓‘八不’,即:不生、不灭、不常、不断、不一、不异、不来、不出。八不,主要在破众生的自性执,也就是说,缘起的诸法,其当体性空、不可得,但是凡夫、外道及有所得的行者不能体认一切法空,总执有实在性的法,从常识上的实在,到形而上的实在,不能超脱自性妄见。此自性见,在时间上,即有常见、断见;在空间上,则有一见、异见;在时空的运动上,则有‘去、来执’;在法的当体上,则有‘生、灭执’。此生灭等八计是众生迷失的根本,和离一切妄见戏论不可得的中道不相应,于是龙树菩萨开立‘八不’,以破除一切有所得的迷执,而彰显无所得的中道。因此,古人说:‘八不妙理之风,拂妄想戏论之尘;无得正观之月,浮一实中道之水。’
中道的思想是‘空、有’融和的智慧,可以直接契入世间实相。因此,有了中道的般若智慧,就能认识世间生灭、差别的万法,一一皆具足常住不灭的中道真理。能够如实认识世间实相,在日常生活中自然不会被称、讥、毁、誉、利、衰、苦、乐等八风所吹动,自然能在佛法中找到安身立命之处。所以,离于二边而行中道,这就是智慧,这就是佛法。
(本文节选自《佛光教科书》第二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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